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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让】维克玛警督观察笔记(二)

-斜体为*号内容

-金让彪快乐三角中

-我流感性派道歉警探彪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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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让第一次坐上库普瑞斯锐影,即使他一半注意力还停留在自己时不时传来疼痛的屁股上,也不得不感叹这辆车真是酷毙了

“你这两天应该算是休假了吧,”他在副驾小心地调整坐姿,“只需要去办公室收拾东西什么的。”

“差不多,”金径直开往他常去的面包房,“大家还打算举办一个欢送会。”

“真好,不知道我的追悼会41分局能不能来齐。”让意有所指,“抱歉,说这个是不是有点扫兴。”

“没有关系,但我比较好奇的是……为什么会觉得哈里不在乎你?”金平稳地开着车,目视前方,语调也一如既往地平和,“他一直非常努力地试图想起来,而且现在也在试着和你相处。”

“是,但他本性如此。失忆只会让我们重新认识一遍,然后再上演一次他抛弃我们的剧情,或早或晚而已。”让攥紧拳头,“我对他会改变不抱有希望……所以听到你就这么轻易答应了他的跳槽始终让我很吃惊。”

“是吗?”金侧头看了他一眼,“我其实无意改变哈里,他只是需要一些及时的……牵制。”

“而且,”金在街边停下车,打开锐影的门,风把他笑起来的尾音带了过去,“也许你可以对我抱点希望。”

“这会显得我作为搭档很失败啊。”让勉强做出微笑的表情,“哈里也会向你倾诉自己的失败吗?”

“有时候吧,”金和他一起缓慢走进店里,“人们总是倾向于把我当成忏悔室。”

“你会享受其中吗?”让努力克制着不为全身各处传来的酸痛呲牙咧嘴,“我要这个。”

他指了指橱窗里的粉色甜甜圈,端着托盘的金夹走了两个草莓味和两个巧克力味。

“不会,”金弯着腰,目光集中在甜点上,像是专注于不碰掉顶部的糖霜,“我也有很多失败的事情。所有人都需要一个出口倾诉,而警督恰好有这方面的职责,即使同事也可以获得这项服务,不是吗?”

他说得很流畅,仿佛没有在这同时把甜甜圈整齐地排成一列。

让带着一种深沉的表情点点头,但他实际上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四个叠在一起的圈。

不会真的被操坏了脑子吧,让挠了一下头,他本来想了一些反驳的话,但在看到金认真的动作时忘记了大半。

“无罪女王听了你的话都要把桂冠送给你。”他还是忍不住挖苦道。

“我只是在为瑞瓦肖服务,一种喜欢家乡的表达方式。”金笑着走去结账。

这无意间刺痛了让,真诚总是最能使人喘不过气,尤其对于他这般生存的人——而他变成现在这样哈里难辞其咎。他曾经是出于什么样的憧憬才加入RCM的?又是怎样从想和搭档成为破案率最高的警探组合演变成时不时诅咒自己的工作内容?让泄了气,颓丧地低头看着自己灰蒙蒙的皮鞋,跟过去靠在门口的墙边等金接过店员递的包装袋。

“怎么了?”金把甜甜圈袋子抛给他,多年的职业素养使他下意识地稳稳接住了,“你像是……一直没有习惯和我对话。”金微微抬头——让比他高一些,身姿也还算挺拔,但总是低沉地把气息缩起来,以至于金至今没有感受到体格上的压迫。

他走出店,爬进车里,不再回应让的沉默,只是招呼他上来:“要迟到了,让。”

“……嗯。”让小心地抬起腿,但还是扯到了疼处,拧着眉毛坐回去,“走吧。”

之后的路上金一直没有说话,让有些坐立不安,一半是因为他之前没有回答金的问题,另一半是他的腰和屁股都在持续抗议。好不容易忍到了41分局门口,让把巧克力味的分装拿出来给金,抱着已经被捏皱的牛皮纸袋下了车,甚至丢脸地扶了下自己的腰:“再见,谢谢你。”他再次道谢,语调比在床上干涩了很多。

金摆摆手:“再见,下周我们就是同事了。”

“那个,”让关门后回过头迟疑着说,“之后在他们面前喊我维克吧。”

金一踩油门,扬长而去,留下句“容我拒绝”和风一起甩了他满脸。

他甚至用了敬语。让本就苦涩的脸蒙上一层不忿和些微的后悔,使他的表情越发扭曲,随后到来的朱蒂特见他一人站在警局门口发愣,拍了拍他的肩膀问候道:“早上好维克玛警督,你是来上班的还是来自首的?”

让吓得差点跳起来,所幸他的身体足够沉重:“什么?”

“嗨。”巡警指着他手里的袋子,“奇迹出现了,你居然有带早餐,而不是用黑咖啡洗胃。”

“我的脸看起来有那么恐怖吗,”他努力调整自己的面部肌肉,“抱歉,我只是……今早受到了一些打击。”

“看起来比你平时受到的打击要严重很多。”她一如既往地冷静评价道,“但今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忙,比如最后核对一次曷城警督的材料,所以进去吧。”

“为什么还是我来?”让在听到这个名字时眼角抽动了一下,“文书工作真他妈该死。”

“毕竟你是我们这里最擅长干这个的人。”另一个声音加入了对话,卡着点来的切斯特也拍了拍他的肩膀,“喔,草莓味的?给我尝尝。”

“滚一边去,想吃自己去买。”让握紧袋子,率先走进办公室。

麦克的光头一如既往在角落反光,但让没想到的是哈里已经坐在曾经的位置上,正在翻阅他自己留下的标签条。

“早上好,让。”哈里被他的脚步声惊动,“你看上去……”

“我昨晚被车撞了,没断腿就放他走了。”他恶声恶气地打断失忆的搭档,“行了吧,你们每一个人都问候我要问到什么时候。”

“所以你说的打击是物理意义上的?”茱蒂特在他对面探头,用手比了个双引号。

“兼而有之。”让坐下来,狠狠噬咬他的甜甜圈,像是要把某人的镜片啃碎。

有点太甜了,他在心里评价道,但是摄入甜食显然让他的身体感到一阵安抚和愉悦,悲哀的人类本能控制了他。

“所以你来做什么?我记得还没到时间。”让获得了一点体力,转头问哈里。

“普赖斯警长让我先来熟悉一下环境,以及给金选个位置。”哈里不安地摸着自己的领带——不是让经常见到的那条,随即他想起金的报告里说那条花哨的领带被哈里做成了烈酒炸弹扔向佣兵——又是金,他焦躁地再次意识到自己和哈里的纽带已经断开了,取而代之的是金,而他们昨晚居然在瞒着哈里打炮。

“你觉得我对面怎么样?”哈里见他不说话,继续说道,“这样我们小组交流起来会很方便。”

“谁他妈要和你交流,”让没好气地回答,“这张桌子就剩一个空位,选个屁选。”

哈里瑟缩了一下,即使同舟共济反复和他说让有多在乎自己,让的攻击性对于只有几十天记忆的他来说还是太强了。

让长叹一声,回到令人厌倦的文书工作中。

他竖起材料在桌面上清脆地跺了两下,试图整理纸张的边缘。虽然金的履历非常知名,但他也是第一次阅读详细的档案记录,越看越觉得选错了上床对象。即使金始终以同事的态度平等对待他,让也预料到在以后的相处中他必然会不自觉地把自己放在需要处理的问题青少年这一位置。

这么一想他直接趴在桌上徒劳地放逐自己的精神,但是眼球很不凑巧直接贴在了金的证件照边上——警督年轻时的样子和现在区别不大,只是换了一个款式的眼镜,穿着黑色的夹克,没有什么表情但一如既往地平和。

他坐起身,因为抬头的速度太快感到一阵眩晕。

“……我去抽烟。”他在朱蒂特投来的担忧目光中端着杯子离开桌面,先去接了点咖啡提神,而后在走廊尽头的窗户边点燃了口袋里剩的最后一根烟。

“操。” 他深吸一口气,忍不住骂道。

另一旁迟到的金感觉鼻子有点痒,他摸摸鼻尖,把收拾完毕的个人物品封箱搬进车里。爱丽丝和在场的同事们都颇为不舍地看着他在57分局进进出出,金只是对他们露出安抚的微笑,回到桌子前继续检查自己有无遗漏。

他的目光停留在了桌面仅存的相框上,眼睛对他的离开并没有发表什么意见,金把相框收进夹克内袋,觉得哪天应该让他和哈里聊聊,在见识过哈里和任意存在都能随机对上话后他想要碰碰运气。

但现在还不是时候。金把相框小心地放进保险箱,现在他彻底与57分局剥离了。锐影投下的阴影将他划分出了警局的区域,此时此刻金才切实地意识到自己即将换一个全新的环境工作,从褴褛飞旋的早上开始发生的一切都像是一场梦境,他下周要面对的是一个成功引诱自己跳槽的天才疯子、一个罹患抑郁的一夜情对象,一个沉稳友善的年轻女人和一些未知但注定超出预料的未来同事。

他难得紧张起来,靠着车身拿出笔记本给57分局最后的内容画了个分隔符。“让·维克玛”这行字偶然跳进他的余光,回忆起名字的主人今早像是被他莫名戳到了痛处的颓丧模样,金叹了口气,感到自己的职场生涯和性生活都一波三折。

但这也让他期待,无论如何,他与哈里共事期间过得很愉快,而让——原本他所担心的同为哈里搭档会产生的摩擦也因为意料之外的性关系被推到一边,他都能猜到让有多纠结和后悔这件事——对于大部分时候是异性恋的警督来说昨晚简直是疯狂的尝试。

至于怎么解决,金重新翻开一页空白的纸张,记下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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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理与让的关系

(放置或积极推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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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问题很快就有所进展,哈里给他和让打了电话,说要在正式回到41分局之前再去他家核对一遍记忆,至于为什么金也要去,哈里偷偷解释说,怕和让独处的时候说了什么过分的话被他失手掐死。而他在让那里的说法是顺便帮金提前熟悉一下41分局的生活。

刚参加过送别会的金有点疲惫,但也确实担心让和哈里产生冲突,于是答应了他的周末邀约。

金提早到了一些,先和哈里闲聊起来。 “这么害怕维克玛警督吗?”他看着哈里看似整洁实则仓促收拾的公寓,“我在场的话应该会影响到他的态度,而这一点也许并不是好的那一方面。”

“没事。”哈里正襟危坐了半分钟,而后软回了沙发靠背,“我想我还没有准备好面对让坦诚的一面。”

“也许吧,但我那时绝对不应当在场。”金站在窗边,楼下传来熟悉的刹车声,“让要来了,你们今天回顾什么?”

“关于朵拉。”哈里的脸皱成一团,“天,光是提起这个名字我都心碎到快要晕倒……”

“但是你忘记了,”金温和地说,“自我保护机制使你存活至今。”

“是的,以酗酒、嗑药和睡在垃圾桶这样的方式。”哈里被半强制地过了一段相对健康的生活后并没有如某人所愿变得正常,他最近越发沉默地坐在客厅和脑子里的声音聊天,抱着让收拾时留给他聊以慰藉的空酒瓶自言自语,而且紧张于想要改善和让的相处方式。

“其实我并不赞同让你在家蹲这么多天,”金在敲门声响起来之前低低地安慰道,“参与办案才能让你复活,不是吗,龙舌兰日落警督?”

哈里感激地向他递了个眼神,冲过去打开门。

让伫立在门框里,仔细打量了一番自己的搭档:“你小子今天不穿龙袍了?”

哈里确实在这之前连自己也一起收拾过,他修剪了胡须边缘,穿回清洗掉层叠烟酒气味的绿色外套,甚至用的是和金类似味道的须后水。

“这不是要回到工作了嘛……”哈里点头,侧身让他走进去。

让突然想起自己为什么知道金的须后水味道,而橙色的飞行员夹克就在窗前不远处,他不禁产生了转身逃跑的念头,但还是强自镇定地坐下了,并且在金没有和上次一样和他坐在一起时松了口气。

金成功接收到他的肢体语言。完了,他想,维克玛已经从20%同性恋倾向变成60%了。数据是他随便估算的,哈里至今没搞清楚自己的取向,似乎让也没有。

此时金还没从41分局众人那里听闻异性恋生活伴侣一词,不然他可能会大笑出声。

“咳嗯、”让清了清嗓子,“所以你想从我这里了解什么?你也知道我他妈的根本没见过她吧?”

“我刚……恢复单身的时候,”哈里艰涩地问到,“是怎么和你们相处的?”

让的眉毛抖动着,金靠在窗户上,感觉它们就要从自己身边飞走。

“你这个混蛋先是和我们说不用担心,会好起来的,然后过几天差点把自己喝死。”让的眼睛随着回忆越发黯淡,“之后像疯了一样去查那些离奇的案子,拖着我们四处跑,虽然也确实查出来不少,还成了荣誉警督,操。”

他垂下头,指尖抓着额前的短发,把脸埋进手里:“接着你就开始……让我们不要管你……”

让的声音变得含混,金走过去,把手放在他肩膀上,隔着衣服和手套无法传递皮肤的温度,但平静顺着些微下压的力度传递给了让。

“之后就是渔村时说过的那些了,是吗?”他见让点头,“那么下一个问题吧。要喝点茶吗,让?”

“哦,抱歉……”哈里站起来,去给让倒了杯水,“但我没有茶……”

金从夹克里抽出一袋茶包丢给他。让听见东西划过空气的声音,诧异地抬起头看了看哈里手里的茶包,又看了看金。

“呃,前几天同事给的。”金收回搭在他身上的手,“我不会在夹克里塞一整个野餐盒的,放心。”

让配合地笑了一下,接过哈里递来的杯子,把还没泡出味道的水喝了大半。

“下一个问题……要不今天就到这里吧,让你先回去休息?”哈里看起来也心有余悸。

“不。”让把杯子放下,“我好多了,继续。”

“好吧,我想问最后一个问题。”哈里犹豫着看了一眼让身边站岗似的金,似乎获取了一丝鼓舞,他端坐起来,“能告诉我该如何与你共事吗,让?我不想再为失忆前的自己道歉了,这只会搞得两败俱伤。”

“哦?”让对于他主动提出改善两人的相处模式感到一些惊奇,他瞥了一下金自然垂落在自己身边的小臂。到底什么条子会把手臂露得这么色情?他临时走了神,但很快拉回神志,面对哈里不安又期待的眼神,又清了下嗓子。

“你和金怎么相处就保持吧。”他本来想了几条类似于戒律的东西,但被金干扰了——金什么也没做,仅仅是存在,就能让他和哈里都受到影响。

“就这样?没有什么《哈里尔杜博阿必须遵守的十条同事守则》?”哈里睁大眼睛,带着接近喜悦的神情。

“本来有的,”让抱着膀子冷冷回应道,“但是和金聊过后我改主意了。”

“很高兴你愿意参考我的看法,让。”金低头在他耳边说道,“就期待警督的表现吧。”

让皱着眉推开他:“不要给我太多期望。还有明天叫我维克。”

“好,好。”金有些失笑。

哈里沉默了一会儿,金几乎能想象出他脑子里的声音在激烈交谈。

“等等,你们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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